72k+ star 的知名开源项目 youtube-dl 一朝被封禁，是 GitHub 的随意之举，还是开源世界必须遵循的规则限制？

前言

上个月，GitHub 收到了来自美国唱片业协会（Recording Industry Association of America，简称 RIAA）的数字千年版权法 (Digital Millennium Copyright Act，简称 DMCA）删除请求。

对方要求移除知名开源项目 youtube-dl（https://github.com/ytdl-org/youtube-dl，现已被下线），给出的原因是该项目：

(i) 规避 YouTube 等授权流媒体服务使用的技术保护措施；
(ii) 未经授权复制和分发 RIAA 会员公司拥有的音乐视频和录音。

在此之前，youtube-dl 作为一款命令行视频下载工具，主要作用是可以帮助用户从 YouTube 下载视频，随着项目的发展，后续也支持其他视频网站下载。在 GitHub 上，youtube-dl 是最为热门的开源项目之一，截止 2020 年 10 月，共获得 72000+ star。

然而，当收到 RIAA 的通知后，GitHub 迅速移除了 youtube-dl 项目及其分支。给出的原因是：「由于 DMCA 移除，存储库不可用」。

72k+ star 项目被封，引发开发者强烈不满

事实上，正所谓「无规矩不成方圆」，但如果这一规则并不是对等且双方都认可的，那么争议也会随之而来。

youtube-dl 一经封禁，引发了开发者的热议及批评。

对于投诉方，RIAA 认为 youtube-dl 项目违反了 DMCA 的第 1201 条反规避条款以及德国著作权法的规定，因为它规避了 YouTube 用于生成视频文件本身 URL 的“滚动密码”（rolling cipher）（ RIAA 认为这是有效的技术保护措施，因为它是“旨在禁止直接访问 YouTube 视频文件，从而防止或禁止视频文件的下载，复制或分发”）。

不过，网友并不这么看，且不说 youtube-dl 作为一个非常受欢迎的视频下载工具，其背后是多少程序员的心血。仅是在数字版权管理（Digital rights management，简称：DRM）保护这一层面上，开发者认为 youtube-dl 从未尝试规避该问题。譬如当下载者的合理使用所需的视频内容（如用于网络存档和新闻报道），或明确允许在如开放内容许可下可重复使用内容，其实可以用 youtube-dl 下载。

所谓 DRM，是指一系列访问控制技术，通常用于控制数字内容和设备在被销售之后的使用过程。DRM有时也称为拷贝保护、复制控制、技术保护措施等，但这些叫法存在争议。许多数字出版社和软件厂商都使用了DRM，例如亚马逊、AT&T、AOL、Apple Inc.、Netflix、Google、BBC、微软、Sony、Valve Corporation等。 —— 维基百科

而要论 youtube-dl 项目犯的错误，网友认为，或就是它使用了 RIAA 带有版权的音乐作为下载示例。

基于此， youtube-dl 项目的开发者认为 RIAA 投诉并不合理，同时 GitHub 直接将 youtube-dl 项目移除，做的有些太过随意。

RIAA 多年版权诉讼饱受外界质疑

RIAA 作为美国唱片业的贸易团体，在过去多年间，发起多次起诉，不过其控告个人侵权的政策和方法不断受到外界的批评，电子前锋基金会的布莱德·谭普莱顿（Brad Templeton）曾将 RIAA 的诉讼行动称为“垃圾邮件式起诉”（spamigation），并暗示他们的行动只为恐吓人民。

其中，在 2003 年，RIAA 在一次诉讼中，把美国各地的 261 名网民告上联邦法庭，其中包含 12 岁的小女孩和 71 岁的老爷爷，单首歌曲罚金可达 15 万美元。诉讼的理由是他们都在网上交换过上千首歌曲，侵犯了唱片业的版权。

这是美国的数字版权法首次被大规模地用在普通网民个人身上，以前被起诉的都是盗版服务器或网站的经营者。对此，诸多网友的质疑声接踵而来，甚至有人指责 RIAA 是在恃强凌弱。

如今，RIAA 根据 DMCA 请求 GitHub 下架 youtube-dl。电子前线基金会的前版权维护主管 Parker Higgins 在 Twitter 上发文表示，这一个下架请求是一个类似于 DeCSS（解密 DVD 碟片的自由软件）的倒退。

GitHub 的警告

另外，作为执行者，GitHub 虽为 youtube-dl 的下架给出了自己的理由，不过，开发者们显然不买账，并以不断上传 youtube-dl 源代码的行为表达不满。

以至于在最新的声明中，GitHub 再次发出警告：如果继续上传 youtube-dl 的代码，那么可能会封禁其账号：

请注意，在不遵循适当流程的情况下重新发布与移除通知相同的内容，这违反了 GitHub 的 DMCA 政策和服务条款。如果您将违反我们的服务条款的内容提交或发布到该存储库，我们将删除该内容，并可能会暂停对您帐户的访问。

这里要注意的关键是“相同的内容”。GitHub 的发言人表示，也有不少开发者修改了 youtube-dl 源代码，其中删除了 RIAA 投诉的部分，并将修改版上传到了 GitHub。

换句话说，如果开发者仅对原始的 YouTube-DL 项目或分支不进行任何更改，继续上传，那么还会让 RIAA 投诉以及 GitHub 采取处理措施。但是如果修改 youtube-dl 代码并删除 RIAA 移除要求中引用的有问题的部分（例如带版权的示例），那么可以正常在 GitHub 上出现。

“ GitHub 始终准备就绪，愿意帮助开发人员了解 DMCA 流程；但是，我们还必须确保遵循法律程序。” GitHub 发言人表示。“我们知道至少有一种情况，开发者已将其 youtube-dl 分支进行更改以解决 DMCA 通知，而 GitHub 尚未收到有关该修改项目的任何新投诉。”

GitHub 可能并不想暂停或禁止任何用户账号

GitHub 法律顾问及发言人的最新声明似乎是为了提醒那些想要抗议 GitHub 本身的人。尽管持不同意见的评论不会受到任何回应的威胁，但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，GitHub 似乎希望用户不会继续冒险在其平台上转发那些必须被撤下的项目。

如果此类内容被该平台反复删除，那么 GitHub 的重复侵权政策将需要根据法律予以考虑。而历史表明，这样发展下去要么对用户不利要么对平台本身不利，不会有真正的中间立场。

参考：

https://torrentfreak.com/github-warns-users-reposting-youtube-dl-they-could-be-banned-201102/

https://docs.github.com/cn/free-pro-team@latest/github/site-policy/dmca-takedown-polic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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